【杜黄杜】交换人生 下篇 完 生贺
@D君 完啦。结尾小甜饼。
下篇：Truth
下午一时小队集合，共分为6人一组五队人分批，准时出巡。
清点人员时，他并没有看见那个脑海中熟悉的身影，却是意外发现老杜鬼鬼祟祟地架着墨镜，蒙了脸混在其中。
“嘿，老杜，你以为这样我就看不出来？”
“志雄，雷诺临时被调走做其他任务去了，老子来顶替他。”
杜见锋拉下他的蒙面，又想起老杜那身手，只好拍拍肩小心吩咐道：“老杜，在外一切小心。”
吉普车晃晃荡荡地在沙漠上一路前行，沙尘激扬而起模糊了前方的道路与视线。沙漠如同大海，广袤无际，起伏的沙丘就是浪潮，他们的小船在其中颠簸摇荡，仿佛随时会失去前进的方向。
手表上的指针一分一秒地走过，他们离边境越来越近，杜见锋刻意观察车上每个人的神色和举动，观察着前方车辆的行驶路线，却依旧一无所获。
还是说，是他搞错了方向，弄错了时间？
就在此时，事态陡然生变。
就在沙尘渐起的时候，通信里断断续续地传来紧急通报：“报……告……一队前方……X国的车……”。像是越好的一般，前面几队陆续传来类似的消息。杜见锋等不及下车部署行动与防御，不远处连同通信器响起一阵枪响，而后再无声息。
一刹那的寂静，使得连同杜见锋在内，几个人面面相觑。杜见锋隔着防沙镜想去探究每个人的神色，心中的不安无限放大。
他是个军人，却仍是拥有着心底最深处的恐惧之源。更让人害怕的，是他打从心底的无能为力。
忽然一只手搭住他的肩膀，他看见对方的另一只手比划了几下，示意一起前去打探究竟。
是老杜。
不知为何，杜见锋的心里顿时冷静了许多。
镇定下来的一队人掩护前行，终于发现了不远处其中一队的队友遗落下的车，而那批人已经全军覆没。沙尘渐息，他们将防沙镜脱下来，看见队友的遗体淹没在沙中，便是血迹也变成了干涸的暗红色。
他只觉得烈日烧得眼睛有些疼。
枪声响起的时候，老杜在他身后推了他一把。子弹将他身边的沙地打出了一个坑。他矮身滚过几米及时找到个低势区的掩护。但区区的几个人怎么能敌得过一场预谋好、里应外合的谋杀。
是谁。到底是谁。
心脏急速地跳动。他都能听到自己血管里血液流动而过的声音。
到底是谁！！！
枪声戛然而止。
一个操着别扭本土口音的声音从他的上方传过来。
“嘿，黄志雄，还剩下一个，是不是要交给你？”
“你在胡说八道什么？”
耳鸣声嗡嗡地从他的耳边渐起，他的头又开始疼了，他的胃又开始绞痛。他被人从原地拖拉到平地上，他看见除了老杜被人拿枪指着还没有事，其他人都已经再醒不过来。
“黄志雄，你说过你厌恶那里的一切。所以，我们帮你来摆脱他们。”对方不怀好意地摊手说道，“你都忘了？”
“喂。你们这样挑拨离间的手段也太低级了。”老杜在一旁插嘴说道。然而枪在他的脑袋上顶了顶，他顿了顿才继续说：“你们没点证据，让老子信你也太天真了。”
对方听完“哈哈哈哈”地笑起来，转头给老杜比了个拇指回道：“你都快死了，我也要你做个明白鬼。”他按下右手指上的戒指，一个画面出现在大家的面前。
【我要离开那里。】
〖只要完成了这个任务，就会得到你想要的。〗
“还有……”对方摸进黄志雄的口袋掏出那支断掉的钢笔，“里面有我们的定位仪和窃听器。还好有这个东西，这次提前行动还是出乎我们的意料之外。”
“所以说，还是要多谢你……”
“不是！”
杜见锋脸色已经难看到极点，他忽然想，不，这并不是他。他是杜见锋，是国旅201的杜见锋。那个人是黄志雄。他只是和他交换了人生。
“操。你他娘的老子闭嘴。”老杜眼见那些证据，不自觉得骂道。趁大家的视线都集中在黄志雄身上，他手肘向后袭去，利用这个空档将枪抢了过来。他迅速地举起枪指向黄志雄，暗自狠狠地吸了口气，沉沉又隐含怒意地说道：“黄志雄，你看着我。”
杜见锋应声看过去，正心神混乱的他随即也举枪指着老杜。
“你是谁？”
老杜的声音在他的耳边炸开，杜见锋嚅嗫反问自己，“我是谁？”
“你他娘的是个背叛者。”
“我……”
“所以，我要替队里清理你这个叛徒。”
“老杜！”
“砰”、“砰”两声枪响响起。
杜见锋看见老杜手上的枪支跌落下来，鲜艳的血色之花在他的胸口绽放开来。一枪是他身后的敌人打的，另一枪是他想替他解围而打的。
但是，激动之下根本瞄不准的杜见锋将这一枪打响了老杜。
老杜倒下去的那一刻。
天色变得又沉又暗。暴风雨来临。
【我……是一个背叛者。黄志雄，是个背叛者。】
画面一幕幕涌进来。
是过去。是现在。是未来。
【六哥，你请我吃棒冰我就下来！】
【没事没事，有六哥在，这点小伤算什么。】
那是他手上的伤。和他爱吃棒冰的小时候。
他和真正的杜见锋打架过招，胜负各半。杜见锋送了一支钢笔当做彩头。然而他把那支钢笔当做了杀人的武器。
如同现在，断掉的钢笔再也修不好。
『黄志雄，我再问一遍，你认不认识黄日跳？』
【我早已不是黄日跳了。】
那个“Huang”字的签名，是他磨灭不掉的初心。那个熟悉的背影，是曾经在阳光下杜见锋的小七。
〖叛国叛友，你倒活得逍遥自在。〗
【哪怕一次，我也想再叫你一次，想再见你一次。】
整日里醉生梦死，向死而生。也许梦里会见到他。
杜见锋。你是我的惩罚。
一个懦弱的背叛者。一个杀人犯。
周围的人都消失不见。黑暗降临，浸染了绝望和死亡。
黄志雄变回了当初那个颓唐不堪的黄志雄，满脑子只有酒精和噩梦。
〖当你完成了这个任务，就会得到你想要的。〗
〖只要你去杀了那个人。〗
〖真是好笑，你竟然怀疑我？我才是那个要清查叛徒的人。〗
〖作为一个叛国者，你想怎么死？这一次，先折断四肢骨头，好不好？〗
〖My name isHuang.〗
他亲手毁了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，所以只能在梦中由自己折磨着，杀了自己。
一次又一次。
“黄志雄！你，你他娘的给我滚过来！”
拼了力气的叫喊，在他绝望已死的心中激起一丝波澜。大风大雨中，他竟然看见了真正的杜见锋。
草绿色的军装上蔓延开来的血迹并没有消失，杜见锋一手捂着伤口，一手撑着地半坐在那里。
老杜就是杜见锋。此时他已经恢复到过去的模样。
因为，已经没有必要再伪装了。
因为，这是最后的一步。
他要将黄志雄拉出他轮回寻死的梦境中。
“臭小子。老子没死，你丧着脸给谁看？”
“你……”
杜见锋一拳揍过去打在他的脸上：“首先，老子就是老子，不是你梦里的投射。其次，这拳是打你他娘的听信了明楼的鬼话，试图通过梦境来自我惩罚。”
“第三。黄日跳，老子福大命大，还活着。”
杜见锋忍着疼痛将身体靠着黄志雄，还在流血的伤口将他的手染得血红，而他的手中还有一只手表，表的背面有一道深深的划痕和一个凹坑。
“所以，老子我原谅你了。小七，赶紧给老子滚回来。”
杜见锋用尽最后的力气，去亲吻黄志雄干涸的嘴唇。他尝到了绝望的苦涩、希冀的甜味，酒的酸辣和眼泪的咸味。
像是他们的人生。
最终，杜见锋失力地靠在黄志雄的肩膀上，黄志雄想即便在梦里，他的身体也是暖的。
晦暗的风雨将沙漠都浇灌成了汪洋，浪潮一层层地扑打上来，将两个人都淋得湿透。杜见锋睡过去之前，他紧紧抓着黄志雄的手。
最后，他们被整个海洋所淹没。
他做了一个很漫长的梦，梦里的世界混合着酒精、血腥的味道。
以及无边的暗夜长得他以为再也跑不到尽头。
忽然天边一丝亮光从眼角悄然绽开，一双手遮住他被阳光刺痛而流泪的眼睛，对他恶狠狠地说道。
“你赶紧给老子滚回来！”
然后，梦醒了。天亮了。风雨已停。
“我回来了。”
“嗯。”
【后记】
黄志雄变成杜见锋的时候，他是在第二层梦境。第二层梦境的梦主是杜见锋本人，他也不曾想到他所创造的梦境中，梦里的旅客黄志雄将自己变作了他。然后，意外地回到第一层梦境，他又发现黄志雄以为自己是和黄志雄本人交换人生的杜见锋。
当一个人不再想当自己，可见他对自己本身是如何的深恶痛绝。他变作了杜见锋，只是想让他，活在自己的梦里。同时潜意识中，这样的身份既暗喻着杜见锋为黄志雄而死的过去，也预示了真实的本我死亡的未来。
于是，杜见锋在两层的梦境里与抛弃自己的黄志雄通过笔记对话，一次又一次地压抑自己那些脱口而出的话，一次又一次地尝试找到救他的办法，一次又一次地看他被自己折磨致死，一次又一次地经历他死亡之后梦境崩溃再次重塑，一次又一次地陪着他假装“老杜”的存在。连杜见锋自己，都快要忘记了，他是老杜，还是另一个什么人。
这一次，杜见锋终于通过笔记，知道了黄志雄心门的钥匙。教堂是黄志雄庇护之所，他将心底深处最为珍藏的秘密藏在那里，他将他的手表放在了神像中。
第一层梦境中的8月14日，黄志雄猝不及防地发现了背叛者的信息，杜见锋利用他刚醒来的契机让黄志雄误以为那天是8月15日，避开梦境中审判者身份的投射——黄日跳。随后，按照他的计划，将他从梦境中带出来。
“老子每次在里面看到你就想先揍你一顿！”
“六哥怎么没揍？”
“你当老子真傻嘛？！这么干你脑子里的投射者还不把老子撕成碎片了。……这滋味可不好受。”
“六哥……我还有个问题。”
“有话就说。”
“如果第二层梦境的梦主是六哥，那为了不让我发现，六哥每次是怎么回第一层梦境的？”
“该怎么回来就怎么回来。”杜见锋撇撇嘴没有多说，手里拆开一根棒冰，直塞到黄志雄嘴里，“吃吃吃。”
黄志雄假装没有看到杜见锋耳边那一丝微妙的红晕，他拿过那支棒冰咬了一块，想，真有小时候的味道。
还没待冰在嘴里化尽了，他侧过脸亲上杜见锋，在他猝不及防的时候将剩下的半块冰推送过去。杜见锋一时愣在那里，只感觉到甜丝丝的味道在嘴里融化开来。末了，对方还伸出舌头在他的嘴唇上舔了舔。
似乎，和他曾经梦中的甜味想象差得并不多。
当一个人一次次地体验死亡，只是为了要将你救赎。*
只愿，此世今生，不离不弃。
完
*注：从梦境中回来唯二的办法只有kick和死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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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的。其实看上去是君名梗，实际上是盗梦梗。
这篇文实际上是第一篇杜黄的后续，如有不懂，可戳：树犹如此，接上原来结局的小彩蛋。
也算老七生日，回归初心，再为我的冷CP洒一点点土。
谢谢~X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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